时叙

BGM：《哀歌》——平井坚

       小天狼星逃出阿兹卡班后，为了躲避追捕和寻找彼得报仇，多日的颠沛流离和不正常的饮食终于让他的身体崩溃，他在一个山林中的小屋发着高烧，意外梦到已经死亡的詹姆，然后他们爆发了一次争吵。


        夜幕坠落，星星黯淡。

        一个身着条纹囚服，披着破破烂烂外套的高大男人步履蹒跚，跌跌撞撞摔进了一个破木屋里，“砰”的一声，常年无人清理的木质地板嘎吱作响，尘土飞扬。

       他艰难地抬起头，一头乱糟糟的黑色长发满是污垢，灰扑扑的脸颊深深地凹了进去，显得颧骨锐利得可以割伤人，没打理过的大胡子乱蓬蓬的覆盖了他整个下巴，一双灰眸满是疲惫和痛苦，在深处却隐藏着誓死方休的恨意，只有线条工整的侧面轮廓才能依稀看出他往日的英俊。

       突如其来的高烧让他蜡黄的脸隐约浮现一丝红晕，他喘息着，难以抗拒的寒冷像是冰刃切割着他的脊髓，他凭着一点力气爬了起来，倒在墙角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更难受的是他的肚子发出了严重的抗议，这段时间的相当不健康的饮食拖垮了他的消化系统，现在那里正如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明明是冷冽的深秋，他额上却流下了豆大的汗珠，冲开他脸上的灰尘，留下一道道划痕。

       西里斯手指死抠着木板，木屑簌簌扬起，努力蜷缩着身体，哀吟出声，声音嘶哑干涩，他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在陷入黑暗前，他还苦中作乐地想到，感谢梅林的该死的斑马条纹内衣，终于可以不疼了。

       然而他还是在如绞的腹疼中被唤醒神志。

       温暖的室温，鼻尖飘着熟悉的百合香。

      不是那个小破屋！西里斯警惕着。

      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他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哪怕是他动一下，都抽疼得厉害，他闭着眼睛，快速回想用哪个无声咒可以快速困住对方。

     “大脚板，醒了吗？”清亮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尖头叉子？西里斯猛地睁大双眼，他还有点眩晕，但还是能分辨出眼前的家具布局竟如此的熟悉和温馨，转角处一捧百合花用魔法保持着盛开，这是詹姆斯和莉莉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房子。

       他身上盖了一张毯子，那是他经常变成大黑狗时在他们家沙发蹭睡的时候专用的，上面有一个大草莓，凑近鼻尖还能嗅到草莓的新鲜味道，那是詹姆斯特地给他准备的，后来哈利熟悉他身上的味道后，经常在找大黑狗找不到的时候，詹姆斯就会把这毯子翻出来哄哈利入睡，为此莉莉调侃道他们可以在波特家的家谱，哈利名字的旁边加上一个大脚板了，大脚板傲娇地扭过头给了莉莉一个哼，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私自给他降辈分！

       西里斯的脊背陷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一对熟悉的臂膀环在他腰间，一双大手正在揉按他难受至极的腹部，热度驱散了身体的冰凉，让他稍微好受了点。

     “詹姆斯?”西里斯不敢回头，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常年无心修剪的过长指甲用力到刺伤手心，他害怕只要他你一回头，他会再一次见到詹姆斯瞳孔涣散，了无生气的模样，那是他最好的朋友詹姆斯，那个他辜负了他的信任的詹姆斯，那个被他害死了的詹姆斯。

     “西里斯，是我。”再一次响起的嗓音让西里斯激动得想哭。

       12年了！他从来都没有梦到过詹姆斯活着的样子！

       复方汤剂不可能伪装成死人，博格特只有正面对着才可以发生变形，没有任何一件魔法道具可以把环境也给伪装了，所以，他是真的梦到了詹姆斯！

      于是他慢慢转过头，那双浅褐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他无比狼狈的样子，年老，丑陋，神情凶狠疯狂，而他的朋友，年轻，英俊，一如当年的神采飞扬，穿着那身他死前穿的家居服，关切地看着他。

      西里斯近乎贪婪地临摹对方的脸庞的每一寸，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下一秒他们还能跟以前一样自由冒险勇敢斗争。

      但是詹姆斯看着他，眼神那么的难过，他顿了一下，“西里斯，那不是你的错，你不必……”

       这一句话挑开了他们之间残余的温馨，把血淋淋的现实摆到了面前。    

     “是我的错！”西里斯干笑道，声音像是尘封过久的小提琴未经调试而锯出，刺耳到让人头疼，他掀开毛毯，爬起来正对着詹姆斯，身体摇晃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不是我提出来换保密人，你不会被伏地魔找到的，你和莉莉，还有哈利还可以……”。

     “没有人知道虫尾巴会背叛，你不能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詹姆斯迅速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朋友，打断了他的话语。

     “但事实就是他背叛了！然后，你死了！”西里斯咬牙切齿地说，“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我自作主张。”

     “够了，西里斯，如果是这样，按照你的逻辑，那是不是我根本不应该跟莉莉生下哈利，或者说我们不去反抗伏地魔？这样伏地魔压根不会来追杀我们，我们甚至都不需要保密人！”詹姆斯提高了声量。
   
       西里斯甩开詹姆斯的手，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灰眸闪着怒火，俯视着詹姆斯：“那詹姆斯你的意思是我们反对伏地魔还是错的了！？”

     “西里斯，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詹姆斯也站了起来，“我并没有认为过我们反抗伏地魔是错的，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你认为你自己有错，那我是不是也该为我信任虫尾巴的过失而担上责任？”

     “所以你已经付出代价了，詹姆斯”，西里斯轻声说，双眸平静地凝视着詹姆斯。

     “你死了。”

       詹姆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还是选择沉默着走向前抱住了他的朋友，往日强健的体魄消瘦的厉害，只有高大的躯壳形销骨立。

       西里斯回抱詹姆斯，把头埋在詹姆斯的宽厚的肩膀，对方身上的气息让他无比的心安。

     “尖头叉子，追杀完虫尾巴后，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没有争取到抚养哈利的权利，伏地魔死了，我也无事可做，没有了你，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去冒险，你说，除了赎罪，我还能做什么？”

      “但你也不能让自己在阿兹卡班呆了12年啊，大脚板，你告诉我，你怎么能这样对你自己。”詹姆斯摸着西里斯身上突显的骨头心疼地说，“好歹当年也是霍格沃兹票选出来最英俊的男生，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点以前的风采吗？”。

      “我不在意这些。”西里斯反驳道。

      “我亲爱的大脚板说他并不在意这些，那请大脚板先生大声告诉我，在票选的那一天把自己关在厕所折腾大半天差点没把我憋出事来的人是谁？” 詹姆斯无奈地说道。

      “我那天只是有点拉肚子，花的时间久了点。”西里斯试图解释。

      “是是是，出来后那穿的叫一个骚包，还有香水味熏了我一脸。”詹姆斯回忆着。

     “你那时明明说的是，大脚板，你就是霍格沃兹最靓的那个崽，去吧，那些女孩儿们都会为你这一身的气度所倾倒，迷醉在你那美妙的气息中！”西里斯忿忿地抬起头看向詹姆斯。

       詹姆斯温暖的手抚摸着西里斯的面庞，“那现在霍格沃兹最靓的那个崽把自己倒腾成什么样子了？”        
    

      西里斯偏过头，不说话。

      詹姆斯温柔地把他的脸摆回来，说道：“大脚板，在加入凤凰社那一刻我和莉莉都想过我们可能会死”，西里斯不想听，又想偏回去，但是詹姆斯没有妥协，直视着西里斯的双眼，“凤凰社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或早或晚，某一天，虽然死亡来得比想象中快，但我们已经做好准备，我知道你也做好了准备，所以，西里斯，别这样，我们战斗这么久就是为了换回魔法界的平静，是为了让那些巫师不用时时刻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让他们可以正常地生活。我们已经成功了，这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吗？”

     “用你们的死亡换来的胜利，我不认为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大街小巷为伏地魔的死亡欢呼雀跃，他面对着眼前的毫无生气的尸体，只觉得周遭死寂一片，沉入无尽深渊，他宁可正面同伏地魔战斗而死，也不想目睹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被杀死。    
      
     “可是总会有人牺牲的啊，我们能用这么小的牺牲换来凤凰社的胜利，值得了。如果这次伏地魔没死，还会有更多人死亡，能够保护到你们，我很开心。”

     “但我认为不值得！你是可以活下来的！”西里斯吼道，他很清楚詹姆斯的能力，哪怕打不过伏地魔，他也是有机会逃脱的，但是他死的时候甚至连魔杖都不在手上，是他辜负了他的信任，无数次西里斯都悔恨着为什么詹姆斯会信任他，像凤凰社其他成员那样无时无刻不在怀疑他作为一个布莱克对于组织的忠诚，所以为什么你詹姆斯波特不怀疑我西里斯布莱克啊！
    
    “伏地魔是一定会要杀死哈利，我和莉莉不可能离开的，结果都一样”詹姆斯摇了摇头，“大脚板，你真的不需要自责，你知道我死之前在想什么，我一个想着我要保护好莉莉和哈利，另一个我想的是哪怕我死了，你也会帮我保护好他们，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大概还需要哈利反过来保护你？”
    
     “我没有。”西里斯小声反驳。

     “所以西里斯，你首先要做的是照顾好你自己，然后帮我保护好哈利，这是我给你的任务，答应我可以吗？”

     “不用你说，我当然会保护好哈利的。”    
    
       ……

       西里斯睁开眼，阳光洒进破败的窗户，尘埃在空气中漂浮，他伸出形如骷髅的手，轻轻一挥，果然是梦。

      他扶着墙站了起身，经过一晚上的休息，高烧已经退去，而且魔法师的自愈能力发挥作用，他感觉站在阳光下，精神了很多，于是他迈出了小破屋，凝神看向女贞路的方向。

       那么，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杀死彼得，保护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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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吃哈利×小天狼星，如果哈利在感情上能有他爹三分之一的积极性的话，算了，还是让詹姆斯自己来吧。